第六章 怒杀关东军大尉(三)
星期日,清晨,金英子一个人在药房里盘点核对药品。八点多钟,金英子将一些药品装进一个挎包内,而后她拎着挎包走出药房。医院院内空荡荡的,金英子四下瞭望一下,没发现有人,她快速地走向锅炉房。
李老疙瘩装满炉渣灰,推着车子刚门口,看见金英子拎着包走进来。
李老疙瘩:“姐姐!”
金英子:“老疙瘩,快点,我拿药来了。”
李老疙瘩放下推车,两人进了锅炉房里间劳工休息室,金英子从挎包里往外掏药品。
李老疙瘩;“这么多!”
金英子:“今天是星期日,军官们昨天晚上就乘专列回县城度周末了,医院里只有我一个人,我盘点了药品,这是多出来的。”
山村一郎下了火车,先到金英子的宿舍,没人,他又奔到医院,药房里也没人。走出医院发现一溜脚印,他码着脚印走进了锅炉房。李老疙瘩正在藏药品,山村一郎突然闯进来,李老疙瘩、金英子被惊住了,傻子似的呆立着。
山村一郎:“巴嘎呀路,偷盗药品,良心大大的坏了。”
山村一郎边谩骂,边出手扇向金英子,金英子条件反射的缩身低头,“啪”的一声,手掌扇在金英子低垂的脑袋上。
金英子头上拢头发的银簪子刺在山村一郎手掌上,疼得山村一郎直咧嘴。
看到金英子挨打,李老疙瘩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,手掌落在金英子身上,却似打在他的心上
山村一郎挥起另一只手扇向金英子,李老疙瘩眼快,手快,身子快,他比
山村一郎手掌快半拍挡在金英子身体前面,山村一郎的胳膊被挡了回去,李老疙瘩坚硬的骨骼硌得这老色鬼胳膊生疼。
山村一郎:“你的,红胡子的干活,死了死了的。”。
山村一郎走出去,在外面找了一根洋镐把返回来,挥舞着砸向李老疙瘩,金英子吓坏了,依在墙犄角抱着脑袋哆嗦。
锅炉房内地方太小,李老疙瘩躲闪不开,只好抬起胳膊拦挡。洋镐把硬邦邦砸在左胳膊上,疼痛异常。
山村一郎恶狠狠的挥舞着洋镐把;“我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洋镐把硬!”
李老疙瘩顾不得疼痛,他看准洋镐把击打过来的一瞬间抬右手托住洋镐把一头,顺势拨向一边,化解掉大半的惯力,同时起左脚踢向山村一郎下档。
山村一郎立马撒开洋镐把,佝偻着腰跪在地上。
“去死吧!”李老疙瘩顺过洋镐把,铆足全身的力量搂头盖脑的砸向山村一郎,只听“啪”一声闷响,山村一郎一头栽倒到地上,吭吭两声,一蹬腿,死了。
“刘全发大叔,老疙瘩为你报仇了!”李老疙瘩拽着山村一郎的两条腿,塞进床铺低下。
金英子缩在墙犄角筛糠,李老疙瘩上前把她揽入怀中,金英子反手把李老疙瘩抱住,双手箍得紧紧的,金英子不停的颤抖着,李老疙瘩的大手在她后背上下左右**。
过一会儿,金英子的情绪有所缓解:“老疙瘩,你快跑吧!”
李老疙瘩;“我跑了你咋办?姐姐咱们一起跑吧!”
金英子:“好弟弟!你快跑吧!姐姐不能跟你走。姐姐是关东军现役军人,逃亡了会遭通缉,军、警、宪、特会撒网大收捕的,更严重的是,我在国内的家人会遭牵连,他们会被逮捕,甚至会被杀害。”
李老疙瘩牵着金英子跑出锅炉房,忽然想起来了什么,停了下来。
金英子;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李老疙瘩:“姐姐!我忘点东西,你等一会儿。”
李老疙瘩跑回到锅炉房到锅炉后的砖垛下把藏着的大洋都取了出来,双手捧到金英子跟前:“姐姐这是二十块大洋,留给你吧!”
金英子;“姐姐不用钱,也不缺钱,这钱还是你拿着吧,如果能活着回到家,买几亩地,跟媳妇好好过日子!”
小树林,风雨中,李老疙瘩、金英子第一次遭遇的地方,李老疙瘩拥抱金英子,金英子抬起头迎向李老疙瘩,李老疙瘩的嘴唇轻轻覆盖下来,轻得如同的雪花。
李老疙瘩:“姐姐一定要活着,不管多难,都要活下去。”
金英子:“放心吧!姐姐不会有事的。”
李老疙瘩:“姐姐保重!”
金英子:“蝴蝶飞飞!”
雨水伴着泪水,金英子再次抱住李老疙瘩,苍天似乎被这悲伤的生死离别感动,雨越下越大,天和地融合在一起。
李老疙瘩钻出铁丝网,冲向荒野,不不顾一切地在风雨中奔跑。李老疙瘩在路基上奔跑,一列火车喘着粗气驶过来。李老疙瘩跑下路基,躲入灌木丛里,让过火车头,他蹿上路基,跟着火车奔跑,奔跑中双手搭住一节货车车厢的铁梯子,身子随着火车向前蹿动,跑几步,脚下一用力,身子随着火车飘了起来,接着他身子一蜷,双脚蹬住车厢,双手交错,几下攀上车厢顶端,一翻身,落在车厢内。
火车到了森林中的一个小站,要停车,李老疙瘩慌忙攀上车厢,跳下火车。
夜幕降临,森林变得黑暗,迷宫一样的森林中,李老疙瘩踽踽独行,黑暗让他恐惧,雨雾使他更加发懵。
倏然,一簇微弱灯火闪现,在漆黑的森林里,微弱的灯光显得极为引眼,橙黄的光亮把李老疙瘩指引到伐木场伐。
伐木场内一座木克楞房子内亮着马灯,李老疙瘩悄悄走近窗户,用手指沾吐沫把窗户纸湮出小洞,顺着窗户纸的小洞看到屋内只有一个人在坐着打瞌睡。
李老疙瘩推门进屋,鲍新财惊愕的打亮着落汤鸡似的李老疙瘩,紧张的问道:“你是干什么的?”
李老疙瘩紧抱着肩膀,打着冷颤:“你不用害怕,我不是胡子,我,我是来找‘大秤砣’的。”
鲍新财;“你们认识?”
李老疙瘩;“认识,是他让我到这里找他的。”
鲍新财站起身来:“跟我来吧。”
李老疙瘩跟着鲍新财走到一处一半在地下,一半在地上的地窨子。
“他就在里面,你进去吧!”鲍新财抹身走了。
伐木工住的地窨子,半地下式的,一个工棚子能住三四十个人,大秤砣在大工棚子中截了一个小间,能住六七个人,大秤砣住在里面。李老疙瘩用膝盖顶开门,猫腰一脚踏进门里,地窨子内亮着马灯,外间大炕上靠门口躺着的跳蚤忽的坐起身,同时手伸向腰中掏枪。
李老疙瘩左手拽腿,右手掐住他拿枪的手,一用力把枪夺了下来,顺势把他扯到地上,同时上脚踏住他的脖子。
“快住手!自己人。”里隔间的大秤砣听到动静掐着手枪跑出来。
“踩死我了!”跳蚤喊道。
李老疙瘩:“他是干啥的?”
大秤砣:“自家兄弟,别伤着他。”
李老疙瘩抬起腿放开脚下的‘跳蚤’。
